yiyi wan 萬一一
3/25/2011
詩意與身體政治場域的交媾—我的針孔攝影 / 萬一一
當我發現了針孔照相機,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擁有了新玩具般的興奮。使用針孔相機,就好似我在與光影和時間玩遊戲,我著迷於捕捉影像的期待過程和它的神秘性。雖然我是孩子氣的喜愛著針孔攝影,拍照的感覺卻是如儀式般的莊嚴,因為在室內長時間的曝光需求下,整個過程往往需要身心的沉澱與靜止。
之後,把此一拍立得負片放置在大氣底下一陣子,灰塵、光線所造成的化學變化,使底片產生了一些不可預期的效果,這是實驗攝影的有趣特色之一,它也拓展了拍攝者與觀賞者的解讀空間。這些無意或有意經由時間堆疊出來的層次,姑且名之為我的“模糊地帶”。它產生了懷舊美學執念與性別政治意涵指涉的歧異性,同時與我一直在探究的議題:情慾和壓抑之間的自我耽溺與女人角色扮演的社會性期待,取得一種平衡和共鳴。
透過針孔和大部份以我自己為拍攝主題,正影射了攝影者在觀看與女性的被觀看;並且檢驗在視覺傳媒中,女體一直是被慾望化與偷窺化的客體。我也嘗試著探索屬於女性自己身體更深一層的歡愉,以及說出情慾的真相。這就牽涉到情慾政治的性別差異,是誰在主宰其中的主從關係?根據加州心裡學家茱蒂思•霍爾 Judith A. Hall,在“非語言的性別差異:精確有效的溝通和表達思想的型態” 一書中,指出了隸屬於第二性的婦女,因為較低落的社會地位處境,造就了她們順服的非語言行為和表達方式;此即霍爾所謂的不公正的假說 “oppressive hypothesis”。因此如何解決兩性社會學習的過程,以及兩性文化期待的落差,的確是一個複雜的任務。
維吉妮亞•吾爾芙在 自己的房間 一書中言簡意賅的指出 : 一個女性如果要創作,就得經濟獨立和擁有不受干擾的空間。吾爾芙 "比西蒙波娃正面提出男人以女人為他者的觀念整整早了二十年"(注* )。著眼女性的情慾與身體的獨立自主權,反映兩性之間的支配關係,恰似吾爾芙關注的婦女與小說,仍是一個有待解決的課題。
將女人身體的訊息,透過藝術創作的策略"strategy", 有一絲無奈,壓抑的、隱晦的、曖昧地訴說女人的歷史與處境。經由藝術的治療與自我的救贖,藉著影像發聲,從個人性別自覺到再現性別權力關係,在時間的長河中,體會出自己不是跟男人無異的女人,而是成為自在女人 ; 並能關懷女人,培力壯大成為更完整的個體。
*出自鄭至慧的文章 : 我們自己的房間還未打造完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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